第一章
——不归夜的咆哮
嗯?我在那里?
眼前一片漆黑,这么想着他揉了揉有点杂乱的头发,头也稍稍有点痛。
脑门上压着些什么,好像是树枝啊。
他觉得脑袋上的触感很不舒服,于是就匍匐下来。
这是什么……神庙?好怪啊,怎么这么像电视上玛雅人的神庙……但好像又不是的样子……
少年眼前是一片茂密的雨林,到处长满了他从未见过的植被。他脑袋里模模糊糊的样子,很难判断当下的状况。忽然远处树丛顶端飞出了大量的虫子,它们全都惊慌四散,紧接着那里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两棵大树夸张地从天空中飞过,漂亮躺倒在他的身后。
“哇……哇……哇哇哇哇!!!这是什么!怎么了,打仗了吗?“
少年瘫软在地上,用手支撑着颤抖的身子。也许是出于恐惧,也许是出于好奇,总之有什么驱使着他向声源处狂奔而去。他没命的跑着,热带植物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脸颊。越是接近那地方,就越能听见咆哮的声音。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是一种呼唤,没有什么依据,不知不觉就是这么认为的。很快,他到了离那地方最近的灌木丛。巨大的声音和强烈的风沙,让他难以辩清方向。于是他再次匍匐下来,从叶片的缝隙观察远处的情形。
“这……这是……这是什么!!!!”
他不禁高呼,因为在他眼前的光景是他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的。数十个长着巨大犬型生物的脸的直立怪物接连跳跃进了一个巨大的绿色光屏。
真的假的……这……这是……狼……狼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只有在电影里面才会有的东西如今竟然在自己的面前活蹦乱跳的,实在不敢相信。
等等,这是要去哪里?
他努力撑着着身体想要看清正在发生的一切,这时身下突然传来一声树枝清脆的折断声。他慌乱的想要往回退去,并祈求着能够侥幸离开的时候,狼人已经站了起来逐渐向他靠近。
不好,这回完蛋了!
这么想着,他连转身就跑的勇气都没有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呜呜~~别~~~额~~~~救~~~~”
狼人终于走到他的面前,从斗篷内侧伸出长满长毛的手抓住他的肩膀,那双冰蓝深邃的狼眸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少年。
“这是……等等……「血驰」的儿子?怎么会……”,过了一会儿好像又是了然了的样子,“果然……”
那双冰蓝深邃的狼眸依旧紧紧的抓住少年,不放过他的的每一寸。一时间,他觉得有机可乘便甩开他的手向丛林内奔去,狼人也没有追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再跑快点……我要离开这里……跑……
他跟从本能的恐惧在丛林中疯跑着,像是末日一般的绝望占据着他的心。他跌倒在覆盖满植被的丛林中,突然一阵晕眩,再次把他拉入黑色的深渊。
下午的课程异常疲劳,教室里弥漫着懒散的味道。头顶老电风扇“嘎嘎”地转着,配上知了的叫声,学生们完全陷入了夏日午后的魅惑里。
“喂,老古。”
“喂,老古!”
“我说……敖——古——!”
坐在敖古左侧的男生开始向落入睡梦之中的敖古搭话。
“啊!……呼……呼……怎么又是这个梦……头好痛啊……”
敖古从梦中惊醒,样子十分狼狈。
“什么『啊……原来是梦啊』你搞什么啊……喂,这里。“
男生无奈地指指自己的嘴角,示意敖古擦掉嘴边的哈喇子。
“什么嘛……你很烦诶,曹帆。”
敖古不耐烦地边答着话,边胡乱抹了下嘴角。然后又把头往胳膊肘里移了移。
“你看你,像个瘟鸡一样。”曹帆不甘示弱,又把头凑近了些道:“我看一女孩子一直盯着你看,你小子是不是对人家下手了啊~阿~!”
他一边在老师写黑板的时候用胳膊肘顶着敖古,一边还邪恶地笑着,嘴巴弯成了“w”字,等待着死党的回应。
“切,无聊。”
敖古竖起教科书阻隔住了曹帆对他的视线,移了移身子又睡下了。
曹帆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一手玩弄着刘海,一手看起了桌下的小书,一切又回到了常态。
书后敖古心中一声长叹,心想兄弟的戏言真是太无聊不过了,而自己不变的乏味生活也真是太过平和了。堂堂十八岁青年,没有聪明的脑袋,没有优良的运动细胞,没有交过女朋友,没有一点出彩的地方。唯一特别的就是自己从小就能和动物进行心理沟通,但是说出去好几次被别人理解成可怜的自闭症儿童,于是就再也没说过。不过现在想想,如果别人信了现在也不会这么和平吧。总之自己的人生的这十八年简直就是个与青春无缘的可悲男人。
敖古在可悲的胡思乱想中结束了下午的所有课程,整理背包准备与几个同学放学打场篮球。这时候,曹帆又粘了过来。
“老古,和你说话你怎么都不睬我。”
为表示亲密,曹帆紧紧抱住了敖古的手臂,将脸在敖古身上蹭来蹭去。这一下可不厉害,招来了周围腐女们的惊呼与叫好,不时还有手机的闪光掠过。敖古早已习以为常,十分冷淡而又坚决地甩开死党的手臂,拉开了两米距离。
“有什么事快说,等一下还要和刘他们打球。”
听了这话曹帆才一改前面扭捏,认真起来。
“说真的,我觉得我们班新转来的那个女生有点怪怪的。”曹帆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在打趣,“我观察了好一会了,这家伙来了一个月多不和别人说一句话,而且总是往你身上瞄。一般哪有女生一直看一个完全不受欢迎的男生啊。”
“我说啊~,你够了啊……”敖古有点气恼地把背包甩到身上,用嫌弃眼神和鄙视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在性取向和价值观上严重扭曲,但是一样的玩笑开两遍我还是会嫌烦的啊。”
“好过分啊……我家的儿子也长大了呢……”
曹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在教室的墙角悄悄抹泪。
敖古无奈的扶住额头,叹了口气。趁腐女们还没有围上来,他先抛下曹帆甩门离开,然后飙满120马力直奔操场。
下了操场,人大多都到了。温暖的夕阳洒在操场上,空气中充满了放学后幸福的味道,敖古的心情也随之愉快起来。他把包随地一扔后,和对手打过照面就做起了热身。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喂,敖古!你过来一下!”
一个略带野性的女声传入他的耳中以强硬的口吻叫着他。敖古一时有些迷茫,愣了一会儿,没多在意又开始压起腿。
“喂!敖——古——!”
明显,对方只叫了两遍就不耐烦了。敖古无奈地转头,想看看是哪个不懂道理的妞。出乎意料,看见的是一个月前转进自己班级的女同学。他一边心想这不是曹帆嘴里说的那个女生吗,一边疑惑地走向那个女生,背后传来一片唏嘘的声音,他转头瞪了兄弟们一眼。
“那个……那个……”
走到女孩跟前,敖古的口气却紧张而扭捏起来。他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着女生的名字,貌似是一个十分洋气的名字,突然一片空白的大脑中有了答案。
“啊,对了!艾拉尼同学对吧!所以……”
“呼呼,能记得我说明记忆力不错,很好。”女孩用怪怪的方式称赞打断了他。
女孩用她明亮的琥珀色眼睛看着敖古,樱桃般的唇看上去十分诱人。她的耳朵稍有些尖,皮肤是麦色的,四肢纤细而又结实。最独特的地方是女孩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淡淡的香味,那一种仿佛能深入躯壳的深处,召唤着灵魂一般的奇特香味。
嗅着这种香味,敖古的脑袋变得空荡荡的,只是听到她说
“……这就对了……你是独特的存在……今晚你要跟着我走……”
就这样女孩的手拉住了敖古的手臂,拽着仿佛变成行尸走肉的敖古就走。操场上好像又传来了一阵唏嘘声,可没有人对此感到疑惑,更没有人去阻拦。没有谁会猜到敖古这么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敖古的意识重回躯壳的时候,天色已晚。一弯新月发出暗淡的冷光,而两边的景物不再是城市中的霓光闪烁,取而代之的是好像随时就会熄灭的破旧路灯,不得不说有些阴森。他恍惚想起自己是被那小小的女生拉着走了很多的路,似乎还乘了一次长途公交,完全已是不知方向。他悔恨地摁住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堂堂八尺男儿被一个矮小的少女拉着到处跑,自己还真是个没用到极点的男人了。路边的灯光愈渐昏暗,只能勉强照亮脚边的路,而女孩还在不停的把他拉向貌似很久以前就荒废的停车场。因为过于老旧,这里的看门人也不知行踪,只留下破破烂烂的老藤椅和挂在椅子上泛黄的报纸。一阵冷风吹过,这才吹醒了他混沌的大脑。敖古才明白他所处在的是个过于荒凉的地方。
“到这里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女孩低头自言自语,有些异常,而敖古决定停下。
“我说,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但是把人连骗带拉的带到到这种地方来也太过分了。好歹我也是个男生啊。”他手腕上使出五分力气拉住女孩,并用稍稍强硬的口气抗议道。
可一度停下的女孩似乎没有听见一样,照常向前走着。敖古实在不理解面前这个女生的想法,对她无从下手。突然女孩转过身来,用灵动的眼神面向敖古,一时间敖古有些不好意思。
“骗?我可没有骗你,我只是把你最深处的想法给挖掘出来了而已,每一个行动都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少女嘴角流露出笑意,“容许我失礼一下……”
敖古一时不能理解她的话含义,呆呆的看着她。女孩向他又靠了几步,缓缓把头凑到能感受到敖古鼻息的位置。淡淡的清香从女孩的发间飘来,让敖古动弹不得。敖古脸色渐渐变得通红,青涩的闭眼以为是初吻的到来。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女孩只是在离他面部极近的地方嗅了嗅而已,然后是肩部,背部,头发,手臂,肚子……像是一种生物鉴定一样。他再度陷入了羞耻当中,也许这将会成为他内心一辈子的阴影吧。
“味道很像,大概没错。”少女贴着敖古的身子转了一圈,似乎做下了某种决定。
她退开两步,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瓶奇怪的玻璃容器。容器小小的,光滑的玻璃容器用塞子塞住,能清晰看见里面乘着的红褐色液体。她拧了两下,拔开瓶盖递给敖古。
“喝。”
敖古疑惑地挠挠后脑勺,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然后指着自己问道:“我?”
“对,就是你。现在给我立刻喝下去。”
又是这种不可理喻的模式吗,敖古捂住额头,叹了口气。
“那个什么……艾拉尼同学……再怎么看都是很可疑的东西诶……”
“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说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呢?”
“所以呢?你到底是何还是不喝?”
“所以我说了……”
“喝——还——是——不——喝——”
“唔……”
这不是无理取闹到极点了嘛!敖古的表情已经僵硬到极点,完全已经不是在笑了。
艾拉尼毫无表情地看着敖古,或者说是在用眼神杀死他的说法要跟为合适。
敖古心想:可恶,小爷我什么没遇到过会怕了你了,喝就喝!
于是敖古颤抖地接过那一小瓶液体,放在鼻前一闻传来一股甘甜又有些刺激的味道。他再次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又看着这一瓶可疑的试剂,咽了口口水。但为了表示男人的勇气,还是一鼓作气地喝下去了。豪爽地一饮而尽后,他偷偷向艾拉尼瞄了一眼,也许是错觉,艾拉尼笑了。她笑得妖媚,笑得有些让人心中发凉。
月光渐渐穿透乌云,苍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上。辛辣的液体滑过喉间被摄入体内,才过了四五秒的时间敖古的身体开始发生极大的变化。不知为什么,夜风变得急骤,强刮着敖古的身子。但狂风并没有减慢他身体变化的脚步,反而催快了痛苦的衍生。首先他的皮肤发热,呼吸变得急促,心跳抽动急速加快。他猛地拉扯住自己胸前的布料,拼命喘气想要减少痛苦。但逐渐的,他的肌肉开始酸痛,像是爆裂一样的膨胀让他支持不住,跪到在地上。内脏好像也在被随意篡改着位置和形态,在体内进行极大的拉扯。更进一步,骨头开始有意识地改变构造,不断折断重接,那“噼啪”的声音是便骨骼的哀嚎。敖古立刻陷入极大地痛苦当中,狰狞的面部,疯狂的吼叫,像是死神的召唤。又是一阵强烈的阵痛从脊髓通过,他终于因疼痛而昏迷过去。
艾拉尼用脚尖踢了踢昏迷过去的敖古
“哼,小子只有这点程度吗?简直连小鬼都不如。”
她仰望天空中的月亮道:
“您为什么会选中他呢,明明看上去很弱的样子。诶……”
她苦叹一声,一阵风席卷而过,她的身影也在这风中逝去。
昏迷中,潜意识里敖古在不停地呼唤着,求救着,希望结束这场疯狂的梦。但回应他的是类似兽类的咆哮,带着一丝悲伤而又凄冷的咆哮。
在这一夜里,敖古就再也没有回到家中。因为他所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留给人门的最后记忆,就如飘落在在玻璃上的灰尘,随意地被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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